委内瑞拉危机藏着怎样的“熬”与“退”？普通人的选择才是关键

晚上刷到委内瑞拉的新闻时，我正一边给泡面里加火腿，一边在电脑前切着几个外媒网站。屏幕最上面那条推送写着：美军要在“未来几天”启动对委内瑞拉的新一轮行动。那一瞬间，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不是马杜罗，也不是特朗普，而是加拉加斯街头那些已经习惯黑灯断电的人——他们最近大概连抬头看天，都多了一层戒心。

我有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，叫刘斌（化名），东北人，在委内瑞拉打工快十年了，现在在加拉加斯帮人打理一家小型建材仓库。去年和他视频时，背景是昏黄的灯泡和半空的货架，他抽着便宜烟，说话总压得很低：“这边现在啥都不稳定，连路边警察看你的眼神，都像在盘算下一顿饭在哪儿解决。”

这两天我再给他发消息，他回得比以前慢多了。前天晚上，差不多北京凌晨一点，他突然发了几张照片过来：一张是在他家阳台，远处海面那边能看到几点橘红色的光，他用圈圈标出来，写了一句：“听说那边是美军舰队驻的位置，最近晚上总有人跑到海边拍。”

你要是只看军事报道，可能只会看到数字：

——自8月份以来，美方以“禁毒”为名，在加勒比海一带击毁了20多艘委内瑞拉船只；

——往那片海里堆了福特号航母战斗群在内的12艘主力舰艇，还有超过1.8万名美军；

——最近几天，多名美国官员放话：新一轮对委军事行动“很快”就会启动。

这些数字冷冰冰地摆在那儿，但对刘斌这种人来说，体现出来的变化是很具体的：

海边警察突然多了，检查站晚上也不停，他开小破皮卡出门进货，总被拦下翻后备箱；

他妻子去菜市场买鸡蛋，排队时间比以前更长，因为人人都在抢还能吃得起、又不太容易坏的东西。

马杜罗那边的紧张，其实也开始从“新闻里的词”，变成城市里的气氛。

根据俄塔斯社引《金融时报》的报道，随着美军施压升级，这段时间马杜罗本人明显减少了公开露面，还在“整顿总统安保团队”。

这话听着像例行政治动作，但你细想，背后是什么？

一个细节是：

过去一个月里，整个委内瑞拉政府和军方高层出席公开活动的次数都明显下来了。就算不得不出席，也几乎不会提前官宣，而是现场突然出现，活动结束后才放照片。

这就是典型的“怕被点名”的节奏——担心遭到美国的“定点清除”，被一锅端。

类似的画面，我们在伊朗、伊拉克、阿富汗都看过：车队突然被炸成火球，官员的行程永远要“保密到最后一刻”。

我自己看这些报道时，有个很直观的感受：

马杜罗现在做的事情，不再是一个“掌控局势的总统”该有的，而是更像一个在屋里不断加锁、又一直在拉窗帘缝往外看的房主——他怕的不是一个敌人，而是屋里有人突然开门迎敌。

为什么他对“内部叛变”这么焦虑？

塔斯社提到一个原因：

委内瑞拉这几年粮价通胀、货币崩得厉害，安全部队虽然薪资一直在涨（至少账面上是这样），但通胀高到把这些都吃掉了。结果就是：钱拿到手上，价值却一天比一天轻，忠诚度自然就跟着摇晃。

消息人士说，马杜罗不得不依赖古巴和俄罗斯的帮助，来加固自己的安全——

你可以想象：安保队伍里多了一些外来的训练教官、多了一些技术和情报上的帮扶，这既是防护，也是对自己人的一种“监督”。

我对军警这种群体有点长期的偏见——一直觉得，一旦工资发不稳、通胀飙升，他们的忠诚就会从“信仰”变成“算账”。

委内瑞拉的情况更极端：有机构预计，2025年通胀率可能高达548%。这个数字其实已经超出了普通人“有概念”的范围，你可以理解为：你今天攒的钱，半年后能买到的东西就少了一大截。

刘斌说，他们那边很多警察都是开完白班去干黑活，帮大商户站岗、护送货物。

“大家都得吃饭嘛，”他摊手，“谁给的多，谁说话就更硬气。”

站在马杜罗的角度，忠诚度一旦和“谁给得多”挂钩，压力就完全变了味。

和2019年那次危机比现在这轮，美方的架势也不太一样。

那会儿，也是特朗普当总统，委内瑞拉爆发政治危机，美国承认了反对派“临时总统”瓜伊多，街上有大规模游行，还有部分军人倒戈。但那时的委内瑞拉，虽说已经很难了，至少还有点“周转余地”。

这六年，叠了几层伤：

制裁继续、疫情拖了几年、油价大起大落，委政府解决经济问题的难度被硬生生提高了好几级。

现在，很多委内瑞拉普通人的生活，是“基本靠政府的物资配给和救济才能撑着”，你说支持率能稳定到哪儿去？

从外援也比2019难：

——俄罗斯深陷俄乌冲突，自顾不暇，对委内瑞拉的帮助空间明显变小；

——美国这边，对军事威慑和渗透反而加码了；

——内部反对派看着这局势，自然更有“里应外合”的念头。

但有意思的是，在外界眼里压力山大时，委内瑞拉执政党里有人仍然挺乐观，甚至带点嘲讽。

11月23日，委统社党议员胡安·罗梅罗接受俄卫星社采访时就说了：

美军在加勒比海堆了2万左右兵力，这个规模“不足以发动进攻”。

他的逻辑不复杂：

1983年美国入侵格林纳达，1989年入侵巴拿马，那都是小国小岛；

委内瑞拉不一样，国土面积摆那儿，地形复杂、人口多。

美国可以做精确打击、干掉一些重点目标，但要真正“直接或间接控制领土”，没有十几万地面部队别想。

这话听上去有点嘴硬，但从军事常识上确实不是夸张到离谱。

为什么说委内瑞拉还有条件“硬一硬”？

大致三个“底气”：

第一，兵力底子还在。

委方现在号称有25万正规军，加上800万预备役。这800万里肯定有水分，有不少是“登记过但真要上战场未必上的人”，可就算你按他说的——哪怕只有两成愿意真打，那也是接近200万的潜在武装群体。

罗梅罗的意思是，面对这样的防守，美军现在摆在前面的兵力和装备规模，想“全盘拿下”是不够的。

第二，外交上没完全孤立。

这点很多国内外报道一笔带过，但对委内瑞拉来说很关键。

美国的传统盟友里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这场施压买单——英国、法国、荷兰、哥伦比亚这些国家，就拒绝在情报共享上给美国开绿灯。

换句话说，美军要盯委内瑞拉，情报网的密度比当年打伊拉克、打阿富汗的时候要稀一点。

反过来，委内瑞拉仍然能从中国、俄罗斯、伊朗等国得到一定程度的经济、军事和情报帮助。

可能不是那种“雪中送炭到立马翻盘”的级别，但起码不是“全世界都在冷眼旁观”。

第三，内部政治生态还没彻底崩。

别看经济很拉胯，物资配给制在很大程度上捆住了一部分民众——你吃的、用的很多都要通过政府渠道发放，大家对现政权天然就既依赖也有怨言。

各种机构的估计不同，但大致都承认：马杜罗还有将近40%的支持率。

再加上军方高层目前整体上仍然站在他这边，这就构成了他“继续硬扛”的底盘。

反观反对派，表面上喊得厉害，内部却一直互相掣肘、不成一股绳，这也给了执政党一点空间。

说到这儿，有必要讲清楚：

特朗普这波把压力拧到最大，真正的目标是什么？

在我排序大概是这样的：

第一目标：逼马杜罗让步，巩固美国在西半球的主导位置。

比如在石油、投资、安全合作上拿到更多好处，顺带向国内选民展示“我对所谓‘不听话的左翼政权’出手更狠”。

对正在经历经济困境、又正想着连任的特朗普来说，这种外交层面的“战果”，是能在电视辩论上直接拿出来讲的。

第二目标：如果有机会，就推一把，看马杜罗能不能下台。

这不是“不想”，而是“难度很大”。

哪怕他真的在某个时间点下台了，委内瑞拉的烂摊子也不可能短期内整理干净——高通胀、产业空心化、社会撕裂，这些都不是换个人坐在总统府，就能立刻好转的。

对美国来说，“顺势把人推下去”的成本，要慎重算一算。

万一新上来的政权更乱、更难控制，甚至反美情绪更强，那对美国也未必是好事。

所以更现实的做法，是把压力保持在一个“够痛，但不至于立刻爆”的水平，然后在金融、能源、地缘政治上见好就收。

说回刘斌。

我问他：“你现在最怕的是什么，是美国打过来，还是内部乱起来？”

他沉默了回了我一句：“打不打，我也管不了。就怕哪天发短信时，信号直接断几个小时，那就真说明事情大条了。”

他最近做了几件“小事”：

把家里能换的现金尽量换成美元，塞进一只旧运动鞋里；

每次去仓库，都顺手多搬两桶矿泉水回家；

他的女儿才十岁，晚上写作业时，桌子旁边多了一只半装好的背包，里面有手电、饼干、一些证件复印件——万一哪天半夜听到外面混乱，拎起就走。

写到这，我突然想到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：

美军驱逐舰在黑夜里发射巡航导弹，火舌喷出来的那一刻，屏幕下方会有一排字幕：“精确打击、最大限度减少附带损害。”

那时候我只是觉得“战争技术真先进”。

现在再想起，就会下意识对照刘斌女儿那只书包——对她来说，不管弹道多精确，只要头顶的天空炸响了，什么“减少损害”的说法，都只是别人嘴里的词。

我不知道这轮对峙会不会演变成真正的军事打击，也不知道马杜罗还能在这个位置坐多久。

我能确定的是：无论结果怎样，先被推到风口浪尖的，总是那些在街头开小店、在仓库看门、在超市排队的普通人。

对他们来说，“美国部署了多少艘主力舰”和“通胀率是500%还是600%”，都不如一个具体问题重要：

——明天还能不能去正常上班？

——家里的灯会不会突然又长时间黑掉？

——孩子上学的路，会不会出现一队不知是谁的武装士兵？

如果你看到这里，也可以想一想：

假如你现在身处加拉加斯，是会选择把家里的美元换成人民币赶紧回国，还是咬咬牙再熬一年，看局势往哪边倾？

欢迎在评论里讲讲你会怎么选，也算是帮像刘斌这样的人，多想几条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