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的精英们喊着要抵制,可转过身,大学宿舍里拆SHEIN包裹的声音,比谁都响。
这事儿挺有意思的。巴黎,时尚之都,竟然被一个卖着3欧元连衣裙的牌子搞得有点神经紧张。地点选在了巴黎市政厅对面的老牌百货BHV,时间就在11月5号。这家叫SHEIN的中国公司,像个不懂规矩的闯入者,直接在人家心脏地带插上了自己的旗帜。
结果呢?BHV商场里那些以在百年老店工作为荣的员工们先坐不住了,大概一百五十号人直接出来罢工。他们觉得这太掉价了,简直是把自家客厅租给了路边摊。跟着起哄的还有本地的设计师联盟,搞起了请愿,话说得特别重:我们在巴黎,时尚之都,必须站出来反对。连副市长都出来表态,说SHEIN代表的是一种我们必须抵制的超快时尚模式。
听起来义正词严,充满了对文化和传统的捍卫。
可另一头呢?数据不会说谎。法国一家研究机构的数据显示,到了2024年,法国人在线上花钱最多的牌子,就是SHEIN。在最受欢迎的线上品牌里,它排第五。现实就像个巴掌,打在那些抗议者的脸上,几乎所有巴黎的大学宿舍里,都有女生在拆SHEIN包裹。
这背后站着的那个人,叫许仰天。在2023年之前,多数人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。他就像个幽灵,操控着这个估值近5000亿人民币的庞然大物,自己却藏在幕后。直到《新财富》杂志把他列为新的广州首富,身价1120亿,大家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他。
与他创造的商业帝国相比,许仰天的出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1984年生在山东淄博的农村家庭,据说小时候啃过酱油泡馒头,大学就得半工半读养活自己。认识他的人说他精瘦得跟猴一样,同事说他朴素得根本看不出是老板。这人几乎不社交,不接受采访,看到关于自己的报道,第一反应是让底下人去删掉。
他的创业故事也没什么传奇色彩。2008年,大学毕业不久,他在南京租了个小黑屋,十几个人挤在一张圆桌旁,开始做跨境电商。最开始是卖婚纱,赚了点钱,后来才有了SHEIN,专门做女装。那时的策略很土,就是派人去服装批发市场拿样,挂到网上看反应,哪款有人买,就赶紧小批量跟单。
转折点发生在2015年前后。随着摊子越铺越大,这种从广州十三行拿货的模式跟不上了,库存和效率都成了问题。许仰天做了一个决定,把整个公司从南京搬到了广州番禺。这里,是服装制造业的神经中枢,公司周围两小时圈里,密密麻麻分布着上千家制衣厂。
有人说,那时候的广州,一半的供应商都在为SHEIN服务。
他在这里打磨出了那套后来被封为神话的小单快反模式。简单来说,就是把订单拆成极小的批量,几十件一百件就开工,扔到市场上测试,一旦发现爆款的苗头,后台数据立刻反应,工厂马上开足马力大批量生产。这个速度有多快?从设计打样到上架销售,ZARA最快要14天,SHEIN只需要7天。
这套体系,让SHEIN一年能推出15万个新款,两个月的上新量就顶得上ZARA一整年。一位叫盘和林的经济学者分析过,广东的服装供应链优势太大了,材料、打样、人力、发货,整个链条都在拼速度,这是海外巨头们根本无法企及的。
所以,巴黎街头的抗议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姿态。它反抗的不是一家公司,而是一整套它无法理解,也无法复制的、高效到冷酷的工业体系。
许仰天本人可能并不会在意巴黎街头的喧嚣。据说他是个工作狂,从不偷懒。从一个吃酱油泡馒头的农村孩子,到一个悄无声息拿下广州首富的神秘商人,他的人生信条里可能根本没有格调和情怀,只有效率和市场。
如今,SHEIN谋求上市的压力,才把他从幕后推了出来一点点。去年11月那次提交IPO文件没成,现在仍在寻找机会。这次在巴黎开店,更像是一次闯关,一次向主流市场证明自己登堂入室的尝试。
至于那些争议,或许就像作家王尔德说过的:世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议论更糟糕,那就是没有人议论你。至少,全巴黎,甚至全世界,都知道了SHEIN。这对一个准备敲钟的公司来说,可能比什么都重要。